才刚开学不久,9月14日法国高等教育部长维达尔(Frédérique Vidal)就宣布,法国十多个高校已出现群聚感染事件,部分机构被迫停课关校。
蒙彼利埃大学医学院二年级学生已有超过四分之一学生确诊。
维达尔表示主要感染原因在于部分学生私下举行派对且并未遵循防疫措施,呼吁大学生承担个体责任,不要让疫情的传播速度加快。
目前已知发生集群感染的大学有:巴黎政治学院兰斯校区、南锡国立高等矿业学校、里尔政治学院、里尔天主教大学、里昂中央理工学院、马赛大学管理学院、南特大学医学院(部分年级)、蒙彼利埃大学医学院、图卢兹工程师学院(ICAM)、国立图卢兹应用科学学院(INSA)、皮卡第儒勒-凡尔纳大学、雷恩一大、尼斯大学、普瓦提埃大学、波尔多大学、阿尔比国立高等工业技术与矿业学校和昂热大学。
不过,高等教育部长维达尔的呼吁让很多大学生不买账,认为部长与现实脱轨。再加上社交网上疯传的法国大学教室人满为患、学生只能坐在地上的照片,有关法国高校是否有能力实现防疫措施的质疑不胫而走。
大学教室人满为患 学生只能坐地上上课
最近,图卢兹、蒙彼利埃和巴黎大学阶梯教室人满为患的图片在法国网络上火了。
对此,蒙彼利埃三大校长吉利Patrick Gilli则斥责网上的图片是“假的”。吉利校长解释说,照片上的是心理学系的阶梯教室,平时可以容纳800名学生。因新冠疫情,现在只接待200人。“虽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没有人挨着人的情况,但绝没有学生坐在地上的情况。”
但蒙彼利埃三大人挤人的情况并不是个例。
同处奥克西塔尼大区的图卢兹三大也出现相同的问题。该校一名硕士生表示:“教室挤得满满的,学生之间根本没办法保持安全距离。有些学生没位子,不得不挤在教室后面和两侧,只有椅子没有课桌。”
另一名学生向France3记者表示,开学以来,自己在三、四个阶梯教室上过课,个个都是人满为患。好在“大家都带着口罩,而且教室里有洗手凝胶”,但问题是,很多人都把鼻子露在口罩外面……
学校要求老师打分手下留情 学生数暴增
大学生不高兴,大学教师也不满意。
原来,受新冠疫情影响,学校要求老师在打期末成绩时“手下留情”,导致期末考试通过率猛增,尤其是原本淘汰率较高的大二、大三。“结果就是我的学生数量增加了30%,230名学生挤在只有180个座位的阶梯教室”,图卢兹三大A老师向France3记者抱怨道。
8月27日,高教部长维达尔在接受BFM电视台采访时表示,口罩强制令足以让高校正常复课。没想到才开学几天,就发生十多起高校群聚感染,部分机构停校关课,维达尔只得呼吁大学教师和学生承担责任。
而高等教育部长维达尔的呼吁仿佛在大学教师和学生的怒火上浇油。
图卢兹三大A老师愤怒地说:“说什么抗疫人人有责,这太过分了!高教部的声明让人忍无可忍,写出这种话要不就是与现实脱轨,要不就是假新闻看多了。”
A老师指出,“高教部的防疫卫生指引很晚才发布,大学也没有获得其他支持来部署实施防疫措施。这既不尊重学生也不尊重教师” 。
“父母是高风险人群,我不敢去上课了”
图卢兹一大学生Jean则表示,最让他气愤的是学校没有采取必要的决定和措施:“图卢兹一大在禁足期就考虑远程教学,但5月份计划流产了,因为一些教师担心搞不定电脑网络问题。”
虽然校园里安装了50个自动免洗洗手液机,但Jean认为这远远不够,“人员流动方向没有被遵守,通风不足甚至没有,因为一些阶梯教室根本没窗户。学校派出4个防疫专员,监督口罩佩戴情况,但这些专员并没有任何实际权力。”
由于父母都属于健康脆弱的新冠高风险人群,Jean目前已不再去学校上大课,只是为了保住奖学金,去上练习课。
“我会找同学借笔记,我也不想今年挂科”,他承认,由于新冠等问题,现在学校里关系很紧张。
巴黎一大教室内也是人满为患,学生抱怨社交距离根本不存在。
疫情恶化 学校被迫启动远程教学
蒙彼利埃三大校长吉指出,学校面临的是“卫生和教学双重挑战,尤其是今年注册学生人数又增加了”。据悉,2020-2021学年,蒙彼利埃三大共有2.1万名学生,比去年增加了400人。校长表示,若疫情恶化,将考虑实施“半远程教学”(实体与网络混合教学),控制校内人数。
蒙彼利埃三大安装了400个自动免洗洗手液机,并为每个学生提供两枚可清洗口罩。
虽然蒙彼利埃三大的远程教学尚在考虑中,但在奥克西塔尼大区,已经有高校启动远程教学。
在出现20多例确诊后,图卢兹工程师学院(ICAM)决定隔离206名学生。周一(14日),阿尔比国立高等工业技术与矿业学校(l’école des Mines d’Albi,塔恩校区)宣布,全校所有专业进行远程教学。校方称,学校1000名学生里确诊至少10人,不过仅有1人住在学校宿舍。学校在征得当地省政府和大区卫生署同意后,决定启动远程教学,以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学校将在下周四进行小结,决定是否重新开放塔恩校区。
“1万欧学费上网课亏大了”
学校不提供网课,学生不满意;提供网课,学生也不满意。
澳大利亚学生伊丽莎白是巴黎政治学院今年的新生。今年7月份,澳大利亚政府发布旅行禁令,人在悉尼的伊丽莎白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开学季按时抵达巴黎。
虽然巴黎政治学院提供100%网上教学,但问题是,伊丽莎白的5节主修课里有4节都在悉尼当地时间晚上10点到凌晨3点上课。“我现在失望到了极点”,伊丽莎白遗憾表示,“我花了钱,却还是没办法和巴黎人交流,也不能去巴黎学习生活,我为此努力了好几年”,“半夜爬起来上网课,这不是我想要的硕士生活”。
负债14700欧元,结果只能上网课
来自西非的Geoffroy为支付巴政学费负债14700欧元,结果却只能在巴黎合租屋上网课,“(这)远不是理想情况”。尤其是和很多人一样,Geoffroy之所以选择巴政,看中的是“校园的人文气息和丰富多彩的课外生活”,但到头来只能上网课,Geoffroy表示自己目前正在寻找可以看书自习的图书馆。
北卡罗来纳州学生Lauren则有“先见之明”的决定休学一年。研一下半学期,正赶上欧洲疫情爆发,Lauren上了3个月的网课。“一点也不喜欢(网课),我更喜欢去教室上课,可以和同学以及老师交流。”而且,六个小时的时差让Lauren不得不放弃某些课。休学的这一年,Lauren还要给巴政支付1100欧的保留学籍费。“我认为学校应该减免一部分学费,因为我们享受的服务少了很多:不能去图书馆,不能和老师面对面交流,也不能在学校交朋友。”
学校拒绝减免学费
巴西籍学生托马是巴政大三学生,按计划,今年他本该去新加坡交流一年,然而新冠疫情改变了一切。“学校一开始答应我们一半网课、一半实体教学,结果后来变成7成网课,3成实体教学;最后变成9成网课,1成实体教学……”虽然只上网课,但是学费并不能少交。
托马透露,学生工会试图让学校给没有实体教学的学生减免学费,但学校拒绝了,因为“校园并不禁止学生进入”。
此外,由于托马原计划应该在国外大学上大三,所以法国这边的学校并没有为像他这样的交流生准备课程。“学校让我们选择是再上一遍大二的课还是上研一的课。我觉得这种网课不值我一年10500欧元的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