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杰：法国图书发行面临三大挑战

    (易杰:法国驻华大使馆文化专员 Nicoals Idier)

    2012年1月8日下午，由2012年北京图书订货会组委会、中国图书商报社联合主办，上海钟书实业公司协办的2012年北京图书订货会高层论坛在京召开，由此拉开了一年一度北京图书订货会的大幕。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阎晓宏出席并做了主旨演讲，传递了总署关于出版发行改革的诸多利好信息。据悉，曾一波三折、为业内外广为关注的图书公平交易规则，有望以“图书纵向比价豁免条例”的形式重新出炉，令业界备感振奋。此外，阎晓宏在讲话中还提出，要加强图书发行的有效供给，未来的重点是向社区和农村市场延伸。

　　图书产业和其他文化产业相比，有很多共同点，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是原创产业，每一部新作都是新产品，具有很大的市场不确定性和未知性。因此，我们对图书需要有非常积极的态度。现在我们通常采取多种办法，比如大量出版新书，法国每年出版新书7万种左右。另外，用商业性图书来平衡文学性图书，这种平衡非常重要，可以使作家持续进行创作，同时也使出版人依靠畅销书继续生存下去。我们可以着重指出这一点，大型出版社出版高水平的有文学性和思想性的图书维护他们卓越出版社的形象。如伽利玛出版社已创立100周年，但是它也必须通过出售容易卖出的图书来维持财务平衡。这种平衡有时候通过媒体实现，比如说龚古尔文学奖，每年获奖图书的销量达到10万册左右。出版的多样性需要通过书评、图书馆、书店来实现，出版的多样性和书店分布的密度紧密关联，也与书价控制以及其他一些保障稳定的因素相关，这避免了一些零售商受到钳制而不能有效传播文化。

　　法国图书市场的供应链跟中国没有太大的差别。作者这个环节占图书收入的8%，法国大约有5.5万名作者，包括作家、插图画家和译者。出版环节占图书收入的21%，法国有8000家出版机构，其中4000家是主要出版机构，这4000家中有1000家是法国最重要的出版机构，其他的7000家出版机构代表了法国的文化多样性。

　　图书收入的15%流向印刷制作环节，8%流向了发行环节，如邮购、图书俱乐部购书和定向发行等图书专门的发行渠道近几年来正在逐步下滑，这主要是因为网络分销的兴起，使图书通过网络销售的比例占文化产品总数的约50%。法国的发行渠道主要有以下三类：第一类是大型书店或者卖场；第二类是中小型书店和便利店；第三类是小型卖场。依靠批发商供货，最大的是集中发行商或叫“法国中心出版发行商”。法国的图书物流是由物流商来完成的。图书主要在书店、大型文化卖场、超市和便利店等地销售，法国现有4000家书店，跟中国相比数量还很少。大型文化卖场有4000家左右，这一点可能有点像中国的新华书店；在大型超市附近还有一些一般的超市和便利店，在这样的地方我们可以买到一些畅销小说和生活类图书。随着大型卖场和网络图书的发展，市中心的书店经营也面临很多困难，相反在外省城市的书店却得到大力发展，反而成为当地的文化活动中心。

　　法国图书在立法方面比较有特点，法国1981年通过了《图书定价法案》，图书售价不得随便变化，必须由出版商来决定，而不是由零售商随意调整。这项法案，至今为止已经有30年了。图书收入分配中，作者仅获得8%的收入，获利最少，而零售商获利最多，分得36%的收入。网上书店分走了部分收入，因此，实体书店所获利润自然下降了。而网上书店还节省了物流和发行成本，所以说他们获利比实体书店大得多。

　　对一个读者而言，当他走进书店买一本书，他是否愿意购买一本价格可能要比其网上售价贵40%多的图书。(如果是网络书店的话，经销点、物流和发行商很可能合为一个人，他获得的利润会占到图书定价的50%以上)。为此，在《图书定价法案》实施30年后，在法国政府和欧盟的推动下，2011年法国政府又通过了另外一条关于数字图书的法案《阿托比法案》，对图书的网络售价做出了规定。除了数字图书定价法案之外，法国政府还通过了另外一个法案《创作与网络法》。这个法案不仅保护出版人，也保护创作者。2008年，该法案初次投票通过时是由47家包括网络运营商、电视台影视权利所有人等47个专业协会全体投票通过的，但是当时由于数字图书发展尚不成熟，该法案没有涉及到图书版权所有人。2009年又通过了该法案的补充法案，叫《阿托比法案2》，作为对前一法案的补充，《阿托比法案2》规定了类似于网络免费下载这样的规定。该项补充法案旨在保护创作人的权利，避免了网络免费下载，也避免了包括网银或者电信运营商以及其他渠道对这个作品的免费下载。大家可以看到数字化革命跟在世界其他各地一样，尤其对发行渠道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实际上这个发行商在法国可以成为出版人面对读者或是书店的一个形象代表，但是，发行商不只是出版商的一个商业推销工具，他们对图书内容、质量以及多样化所提供的建议是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综上所述，法国图书发行所面临的问题，一个是政策方面的，包括立法；第二个是经济运行层面的，是我们所有人要面临的经济运行层面的问题；第三个是文化层面的，包括图书、销售、内容，如果数字化法案获得通过的话，可能实体书店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数字图书在政策层面、经济层面和文化层面我们所遇到的挑战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