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已没有传统意义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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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半个世纪以来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带动了农业技术的进步，法国持续长达千年的农业社会出现了巨大变化。《一个法国村庄》是一部颇受欢迎的电视连续剧，在法国热播了6年之久，讲述的是法国一个村庄在二战德军占领期间的故事，而拍摄地点就在法国东部与瑞士交界的汝拉山区。风景秀丽的汝拉山区，让人感受到与巴黎以及其他法国大城市不同的法国乡村。

在村里看不见多少人

汝拉山区所在的大区称弗朗什孔泰，这一地区在中世纪之前并不属于法国，弗朗什孔泰字面上的意思就是 “自由之地”，直到1678年才正式并入法国。汝拉山区过去一直以农牧业、森林和盐矿著称，在中世纪是一片富庶之地，“孔泰”奶酪在法国非常著名，这里直到目前还是法国最大的森林区，漫山遍野的松树也是圣诞节法国家庭圣诞树的主要来源。

阿尔莱是汝拉山脚下一个普通的农村市镇，只有不到1000人。如同法国大多数农村，在2月份这个多风雨的季节，村里看不见什么人。建筑虽然没什么特色，但整个村落十分整洁干净。雨后的阿尔莱空气清新，周围山坡上错落有致地遍布着葡萄园、牧场和松林，让人感觉来到了世外桃源。

法国作为欧洲传统的农业大国，其城市化进程比英国和美国要晚得多，直到二战结束前，法国从事农业的人口超过1000万。但是随着战后经济的恢复，现代化农业技术以及大型机械在农业中的广泛使用，法国农业人口迅速下降，到上世纪80年代末下降到200万左右，到2011年仅有50万左右农户，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不到100万人，从1980年占全国生产人口的8%下降到目前的3%-4%。预计到2025年，法国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户将下降到30万左右。由于人口持续减少，阿尔莱于2016年1月1日开始与邻近的圣日耳曼-阿尔莱合并成一个市镇。

传承500年前酿酒方法

在阿尔莱笔者见到了年近60岁的让·弗朗索瓦·布尔迪，布尔迪家族在汝拉山脚从事葡萄种植和葡萄酒酿造已经超过了500年，让·弗朗索瓦是第15代。布尔迪家族的房子位于阿尔莱的边缘，首先打开房门的是他的妈妈，老奶奶虽然已经80多岁，但仍然举止优雅。

谈起他们家族和葡萄酒的故事，让·弗朗索瓦打开了话匣子：1475年，布尔迪家族的祖先就依托阿尔莱村边的一块岩石挖了一个酒窖，酒窖前面是他们家的厨房，直到今天这个酒窖仍然是布尔迪家族的酒窖和储藏间，在这里能找到1785年之后的各种葡萄酒。而在此之前300多年，这一地区就开始了葡萄种植和葡萄酒的酿造。

除了像法国其他葡萄酒产区一样生产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汝拉山区还有一种葡萄酒鲜为人知，这种汝拉黄葡萄酒纯手工酿制，香味独特、清淡飘逸、发酵时间长。最早的黄酒传说是修道院的修女偶然发现，在酒桶里存放了6年以上的白葡萄酒由于发酵充分，一层酵母菌覆盖在葡萄酒上，颜色和味道与普通的白葡萄酒完全不同，就成了汝拉黄酒。

让·弗朗索瓦·布尔迪作为这一地区最老葡萄酒家族的掌门人，对汝拉黄酒情有独钟，他介绍说，汝拉黄酒是由当地特有的野生葡萄品种——萨瓦涅葡萄酿制而成，他们家族目前仍然用500多年前的酿造方法，酿造过程完全天然形成，不添加任何东西，存放时间需要7年，所以产量极少。

布尔迪说：“目前我家超过90%的黄酒是对外出口，在北美和日本都很受欢迎。从2013年起，我开始开发中国市场。”面对竞争已经非常激烈的葡萄酒市场，布尔迪也知道非常难，“我当然希望孩子们能继承家族企业，但要看我女儿们自己的意愿，现在大都是我一个人在做”。布尔迪虽然无奈但也仍然不失雄心。

小城镇或更能代表法国

距离阿尔莱30公里外的汝拉山中心城市阿尔布瓦是一个只有3000多人的小镇，那里的“果园酒庄”是一个拥有上百公顷葡萄园和联合100多个酒农的合作社，虽然也保持着传统的工艺，但他们已经使用现代技术量产能够迅速进行瓶装的红白葡萄酒。

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带动法国农业社会出现了巨变。随着土地的集中经营，农业大型机械的应用，农业生产率大幅提高，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剧减，法国农业社会开始出现衰落。上世纪70年代，法国基本实现了农业现代化和城乡一体化。法国人亨利·芒德拉曾在《农民的终结》一书中称，“经过一代人，法国农民将消失，结束长达千年的农业社会”。实际上法国现在已经没有了传统意义上的农民，而是被称为农业生产者，与城市居民享有同样的医疗社会保险和退休金。在“果园酒庄”合作社工作的纪尧姆只有25岁，看上去与在巴黎写字楼里工作的年轻人并无差别，已经不能说是传统的农民。

汝拉山区还是冬季滑雪和夏季山地自行车爱好者的圣地，2014年环法自行车赛就曾从阿尔布瓦穿过。阿尔布瓦小城里有十几家餐馆，到了旅游旺季这里也是人满为患。而在几十公里外的汝拉地区的门户城市多勒也只有不到3万人口，这里是法国著名医学家巴斯德的出生地，古城精巧别致，生活悠闲安静，在法国像这样的小城很多，如果要了解法国、了解欧洲，除了像巴黎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小城镇可能更能代表真正的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