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砸“铁饭碗”不容易

光明日报   驻巴黎记者：黄昊

自上周法国劳动法修正案在国会通过后，包括法国总工会、工人力量在内的法国七大工会发出号召，呼吁公路、铁路、航空、港口等公共交通部门于5月17日、19日两天，在全国罢工并举行示威游行。至此，法国工会组织在两个月内已举行了7次罢工抗议活动。

面对日益频繁的各类街头运动和示威游行，以及民众中反对警察的声音越来越高涨并引发不少警民冲突等情况，警察工会也于18日在巴黎共和国广场以及全法境内举行示威游行，抗议针对警察的暴力行为。

本次劳动法修正案的焦点在于修正法国特有的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CDI）和固定期限劳动合同（CDD）。从合同名称就能够看出，一旦企业雇主与员工签订了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那么企业就不能随意解雇员工，不然就需要支付高额的违约金。此前的法国劳动法规定，如果公司跟职工就同一岗位签订的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累计时超过18个月，就必须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这样的合同制度导致企业在用工方面备受掣肘，极大影响了用人灵活性。部分员工在获得了如同“铁饭碗”的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后，工作热情和积极性大打折扣。此次劳动法修正案最核心的一点就是放宽企业家招工及解聘条件，给予企业方面更多人事自主权，希望借此改变企业即使缺人也不敢随意招聘的现状。

劳动法修正案的初衷是鼓励企业用工和控制失业率。然而，法国民调机构的一项调查显示，54%的受访者表示支持工会抗议活动，68%的受访者希望政府能够对劳工法案再次进行调整，这些数据多少说明了当前法国人的心态。既有的劳工法以及相关的劳工保障制度在法国早已深入人心，法国的年轻人在找工作时首先考虑的是稳定，而不是未来的发展，能够获得一个“铁饭碗”是每个毕业生梦寐以求的。

针对政府动用宪法条款强行通过劳动法修正案，右翼反对党向国民议会提交了对政府的不信任案。虽然不信任案最终遭投票否决，但法国政府同时面对党内分歧以及反对党压力，再加上持续不断的街头运动，搞得奥朗德政府疲于应付。

法国参议院将对劳动法修正案再进行审议和投票，该修正案最终能否通过要到7月底才会揭晓。在各方压力下，政府已经对劳动法改革草案做了多次修改，相较最初版本，无论在改革力度还是方式方法上，都已尽力兼顾到各方利益，但法国社会的反对之声仍不绝于耳。现在，对于即将任满的本届政府来说，能够让这一法案通过，其意义似乎已经不在于法案本身内容，而在于其象征意义——面对目前的经济困境，法国人是否还有改革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