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移民在法国奇特的成功之道

法国广播电台中文网  杨眉

在一个失业人口占劳动人口百分之十、沦落街头的流浪汉日益增多的国家，来自中国的移民，尤其是那些既没有证件又语言不通的非法移民在法国又以何为生？本周出版的法国《观点周刊》就中国移民在法国的谋生之道发表署名为吉罗姆•皮拉 JéromePierrat 的长篇报道文章，标题为：中国移民在法国奇特的成功之道。

文章聚焦来自浙江温州的华人社团报道说，目前在法国的温州人的总数大约在四十五万人左右，文章提问道，这些非法偷渡到法国的负债累累农民们怎么会在几年内成为富裕的商店老板或者酒店老板？
 
文章介绍说，温州人在法国拥有三万多家企业，大巴黎地区的百分之六十的酒吧都由温州人经营。说到这里，人们一般很容易会联想到黑社会、团体犯罪等香港侦探影片中经常出现的情节，但是，温州人的成功与此却毫不相干，如果说，这其中确实有帮派在起作用的话，那么，这个帮派的主体是家庭。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大量的温州人来到法国，他们主要从业于服装、餐馆以及皮革制造行业。他们在法国扎根之后为随后偷渡而来的亲属提供保障。正如《在法国的中国》一书的作者之一理查德•贝拉赫Richard Beraha所指出的那样，温州移民一到法国之后即受到亲朋好友的救济，这是温州移民社团运作的基本模式。
 
据他介绍，一名准备偷渡法国的温州人一般在家人或者村中老百姓的借助下向蛇头交付一万两千至两万欧元的偷渡费。来到巴黎之后，蛇头已经在第三区或者第十一区华人聚居的地方为他找到一份钟点工。等他没日没夜的工作了三年之后，他就能够偿还偷渡时所欠下的债务。之后，他就开始为自己积攒，等他积累了一定数目的金额之后就应该考虑到成家立业。
 
巴黎七大一名姓潘的教授向记者介绍说，一般来说，这些婚姻都是利益婚姻，目的是为了使两大家庭的经济利益能够得以合并。婚礼也是年轻人筹集创业资本的最佳机会。因为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会赠送内含数百乃至数万欧元不的红包。新婚夫妇在几年之后就可以积累十五万欧元左右资金，足以开设一家中式外卖餐馆。如果他们计划开办一家服装店或者进出口商店的话，那就需要五十万欧元的资金，他们一般会在社团内寻求现金贷款，贷款可能是无息贷款也可能是百分之十的高利率贷款，关键取决于贷款双方之间的信任度。
 
如果说温州人在法国的经营模式与黑社会大不相同的话，从总体上来说他们是游离于法国的金融体制之外，虽然他们也同法国职工一样缴纳分摊金，但是他们往往低报收入，一般也不享受社会福利，因此也认为没有缴纳的义务。
 
由于他们的大量交易都使用现金，这就使他们经常成为犯罪团体攻击的目标，而这些犯罪团体中不乏他们的同胞，那些来自中国东北三省的下岗职工他们因在法国缺乏根基，男的有不少从事拦路抢劫，女的则有许多沦为妓女。去年十一月，巴黎警方破获了一个十五人组成的犯罪集团，他们在巴黎以及里昂等地活动，他们全部来自东北，年龄在二十五至五十岁之间，据巴黎警方介绍，自2000年以来，已破获五十多个类似的犯罪团体。
 
除了犯罪集团之外，温州人还为地下赌场提供了滚滚财源，在巴黎大区大约有十多家地下赌场，其中有四五家就设在巴黎十三区的高楼中。他们往往是非法移民集中居住的地区。去年年底，巴黎警方搜查了两家赌场，一家位于巴黎近郊奥贝尔威力耶Aubervilliers，这个打着社交协会招牌的俱乐部实际上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赌场，警方在现场发现八张麻将桌以及两台赌钱机。另一家赌场位于巴黎的第十一区，赌场也以华商俱乐部作为招牌。《观点周刊》文章介绍说，某些好赌成瘾的中国人甚至会欠下二十万欧元的债务。
 
如果既没有遭到抢劫又没有在赌场把钱输得精光的话，温州人会把他剩下的收入通过中国银行等机构回流到中国国内，或者送给在国内的亲友或者在中国投资。温州商人梦寐以求的是能够在他的名片上注上法国某一个商业协会的主席或者副主席的官衔，这是他们回国投资时不可或缺的打开地方政府大门的金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