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当2014年傅雷翻译奖评委

北京晚报 作者：陈梦溪

在经过了一下午的争论和投票后，2014年的傅雷翻译奖花落《一座桥的诞生》和《来日方长——阿尔都塞自传》两部作品，译者分别是安宁和蔡鸿滨，得奖者安宁因为住在海地，而蔡鸿滨已经82岁高龄身体不便，都没能到场领奖。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和法国新任驻华大使顾山为出版这两本书的出版社颁奖，获奖者分享总共8000欧元的奖金。

傅雷翻译出版奖于2009年首次颁发，奖励中国大陆年度译自法语的最佳中文译作，每年评委会会从当年出版的法语译著作品中选出10部候选作品，最后经过投票，评出文学类和社科类获奖图书各一部，并为译者颁奖。今年的10部入围作品的译者不少是年轻的译者，提名的十本书中，有6位译者都是70后，2位译者是80后，最年轻的提名译者汪玲只有28岁，而获得文学类奖项和最佳新人奖的俞佳乐是70后。

评委会由10人组成，其中4位来自中国的法语语言的专家学者、4位来自法国的文学专家、还有两位并不懂法语的“特别评委”。去年邀请的“特别评委”是作家余华和学者周国平，今年邀请的是作家刘震云和三联出版社前总编董秀玉。今年的中方评委还特别邀请了去年的傅雷翻译奖得主刘方担任今年的评委，这位年过八旬的翻译家在今年夏天刚刚获得了鲁迅文学奖的最佳翻译奖。

对于为何会从去年开始坚持加入余华、刘震云两位完全不懂法语的作家作为评委，本届傅雷奖组委会主席董强解释，“他们都会谦虚地说，我们不懂法语，怎么评？其实他们从小都是读译本长大的，这样的好作家就算永远都不去学法语，也会有一种直觉。”董强说，去年作家余华在担任评委时，在投票的关键时刻说了一番话，改变了评委们的想法，“他说，这位译者的节奏感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引起了我们的思考。”董强坚持，小说家对于每一本书的语言有着自我的直觉，“因为一本书最终还是要面对广大中国读者的，我们作为专家最多是去评判语言有没有错误，最终还是要靠读者来把关的。”

“译者是要有两只眼睛的，一只眼睛看一种语言，另一只眼睛看另一种语言。为什么找我这样一个只会中文不会法语的作家来当评委呢？因为我独具慧眼。”一贯幽默的刘震云十分轻松地面对评委的身份，“这个奖每年都要找一个不会法语的好作家，去年是余华，今年是我，我估计今后找起来会越来越困难，因为中国好的作家不是特别多。”

刘震云说自己参加评奖是冲着傅雷的名字，刘震云记得，傅雷先生特别喜欢罗曼·罗兰，还翻译了巴尔扎克大部分的作品。所以他认为，一个好的翻译家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好的作家，一个优秀的翻译家仅仅懂两种文字是不够的，必须要懂两种文化的生活、世界观、哲学观和人生观，更重要的是还要懂得两个民族的历史。“我虽然不懂法语，但我读过傅雷先生几乎全部的翻译作品。”刘震云说，对他影响最大的法国作家是加缪，而他特别喜欢法国的十八世纪，因为诞生了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等一批伟大的作家和思想家。

刘震云的作品被译成了英、法等几十种语言，他说自己要感谢译者，“对于同一本书，二十多种文字的译者，有二十多种看法。这些看法都是我没有想到的，也让我的脑子有些乱。感谢翻译我作品并与我交流的翻译家们，你们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丰富。”

刘震云说自己从小喜欢看译著类小说，因为从中能够看到另一种生活态度，而且对于著名大作家们的名作，他绝不会忽视书的译者，说自己拿到书会首先看译者。他的评奖标准中，能够翻译出一部文学作品弦外之音和言外之意的人才能够得这个奖。“这是非常困难的，得奖者相对做得比较微妙和处理的比较好。”

而另一位不懂法语的评委、三联出版社前总编董秀玉认为，译者的地位微弱，读者很容易忽视译者，但两种情况下除外，一种是译文太烂译者被骂，另一种是译文美地让人忽视了作者。比起读者，最重视译者的是图书的编辑，编辑最了解译者的艰辛和好译者的可贵。而对于译者真正尊重，并给予合理的报酬是出版社需要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