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杨 博客
一提起法国,人们最先想到的通常就是时尚之都,美食天堂,很少人会把这个浪漫的国度与科学和工程联系在一起。很多人似乎已经忘记,或从来就不曾意识到,这是一个诞生了笛卡尔、帕斯卡、安培和库仑,成就了居里夫人的国家,一个在被誉为“数学界的诺贝尔”的菲尔兹奖(Fields Medal)中几乎每届都榜上有名的国家。
以记者身份重游法国,参观科学馆和空中客车组装厂,大概也是因为工程系的背景而有种与旧人相逢的亲近感。就连在飞机上翻看法国航空的法英双语杂志,也惊讶地发现其中一页竟然出现了带有sin和cosh等符号的三角函数等式,仿佛冥冥中都有人安排着这次与老朋友的会面。
细读后才知道,原来是在介绍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目前正在举办的大型展览──“数学博览会”。这个法国珠宝品牌和法国高等科学研究所携手,把国际知名的艺术家和数学研究人员邀请到一起,碰撞出独特的艺术设计作品(这并非法国时尚界第一次从数学中汲取灵感)。
手中的画页上,是一个形如溅起的水滴般的银色雕塑,其曲线方程正是由三角函数所定义。时隔这么多年,在最不经意的瞬间,我再次被数学的美所惊艳。对于喜爱数学的人来说,那是一种不可名状却又同时是能够解释的美,一种绝对化了的优雅。
数学科学和工程,与美和优雅,两者其实并不像很多厌倦这些学科的人所想象的那样矛盾。前者的最高境界其实就是后者。比如,一道数学证明题可能有很多种证明的方法,都是对的,但在一些高等学府里,较为讲究的老教授往往会在批卷子时给予极少数人加分,因为他们的解题过程“优雅无瑕”。这种数学之美,同样适用于科学与工程。说到底就是一种有根据的美学。
也许很多在埃菲尔铁塔下留影的游客都不知道,在埃菲尔铁塔上刻有72个法国人名。他们不是时尚界的明星,更不是商界的精英,而是科学家与工程师,其中包括发现了涡电流和傅科摆的傅科,以电磁理论创立了数学物理学的泊松,还有傅立叶定律的创始人傅立叶。埃菲尔铁塔的设计者居斯塔夫·埃菲尔,本身就是一位金属结构专家与工程师。
当然,时代总是在变的。1889年埃菲尔铁塔建成的时候,它是巴黎世界博览会上最引人注目的展品,而那正是工业革命席卷世界的年代。如今,法国这个传统科技强国由于经济发展持续低迷,科技产业领域的投资日益减少,因而流失了大量科研人才。法国政府自2004年开始,下大力气扭转这一局势,采取一系列重大举措,并先后成立了国家科研署和工业创新署。
好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法国人似乎与生俱来的数学细胞并没有消失,而这个民族对科学与工程仍然保持着极高的热忱。科学馆一行,看到络绎不绝的小朋友排着队跟着老师参观,数量可谓惊人。位于巴黎的科学馆是世界上最气派的科学馆之一,也是更新最勤,内容最丰富的科学馆之一。几十个大小展厅平均几个月至1年半便呈献全新展览,而且还根据参观者年龄细分成专门为3至6岁、6至12岁和12岁以上准备的展览主题。
也许这个国家未来科学与工程界的希望就在那一张张充满好奇的小脸上。看着他们用小手指着多媒体画面追问老师的样子,我再一次被这个国家感动了。在这一瞬间,法国的美和时尚、名酒,甚至是浪漫无拘的爱情,都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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